《贫民窟的百万富翁》欣赏--上

编剧：西蒙middot;博福瓦

1. 内景，贾维德的藏身屋mdash;浴室mdash;

夜晚

浴室装潢豪华。大理石墙面，金色的

水龙头。有一只手在浴缸里摊开成百上

千的卢比钞票。浴室门外传来重重的捶

门声和狂怒的喊叫声。

贾维德（画外）：萨利姆！萨利姆！

2.内景，演播室mdash;后台mdash;夜晚

一片黑暗。接着，隐约出现几张脸。

在暗淡的灯光中，一些模糊的身影来回

走动。

画外：十秒预备。十、九、八、七hellip;hellip;

普瑞姆：你准备好了吗？

沉默。一只手有点粗鲁地摇动一个

肩膀。

普瑞姆：我问你准备好了吗？

贾马尔：准备好了。

3. 内景，贾维德的藏身屋mdash;浴室mdash;

夜晚

捶门声继续。还有含糊的印地语祷

告声。手枪的反光。一只手把弹膛拉开，

装了一粒子弹，弹膛啪嗒一声合上。

画外：hellip;hellip;三、二、一。普瑞姆预备，

掌声预备hellip;hellip;

突然，浴室门被撞开，一阵噼啪的枪

击声响起，一片白光hellip;hellip;

4.内景，演播室mdash;夜晚

hellip;hellip;我们回到演播室，枪击声变成

热烈的掌声。

画外：开始，普瑞姆。

演播室的光线骤然明亮。有两个人

走上台。欢呼声、音乐声响起。站在台上

的是十八岁的印度小伙子贾马尔，他似

乎被吓呆了，很想转身逃走。不过他的肩

膀被面带微笑的主持人普瑞姆middot;库马尔

牢牢抓住。

普瑞姆：欢迎来到《谁想成为百万富

翁》！（掌声更加热烈）请用热烈的掌声欢

迎今晚的第一位参赛者mdash;mdash;来自我们孟

买的小伙子！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普瑞姆领贾马

尔在嘉宾席上就座。

79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普瑞姆（在贾马尔耳边低语）：该死

的，笑啊。

贾马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忽然，不

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只手，狠狠掴了贾

马尔一记耳光。接着又是一耳光hellip;hellip;血

从贾马尔的嘴角流出来。

5.内景，警察局审讯室mdash;夜晚

演播室的灯光不知不觉间变成审讯

室里电灯泡刺目的强光。贾马尔的双臂

被反绑在一起。

斯里尼瓦斯警员：姓名，混蛋。

斯里尼瓦斯警员用一只手扯住贾马

尔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向后拉，强迫他直

视电灯。

斯里尼瓦斯警员：你的姓名！

贾马尔：贾马尔middot;马利克。

不知不觉间我们又回到hellip;hellip;

6.内景，演播室mdash;夜晚

hellip;hellip;《谁想成为百万富翁》的节目现

场。普瑞姆靠在椅背上，像在家里一样自

在。贾马尔坐在他对面，神色呆滞。

普瑞姆：贾马尔，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镜头推近贾马尔的脸部。没有任何

预兆，贾马尔的头被摁进水里。

7.内景，水桶mdash;夜晚

我们从水桶底部往上看，看到一张

快要溺死的男人的脸。他的脑袋拼命摇

晃。然后，贾马尔的脑袋再次被拉起来，

他大口吸气。镜头对准贾马尔的眼睛。

贾马尔（画外）：我在朱胡的一家呼

叫中心工作。

8.内景，演播室mdash;夜晚

普瑞姆：一个电话接线生！那是什么

样的呼叫中心呢？

贾马尔：XL5移动通信。

普瑞姆：啊哈！那你就是每天给我打

电话提供优惠套餐包的人喽，是吧？

贾马尔：不是，其实我只是一个助理。

普瑞姆：一个助理电话接线生？

观众扬起眉毛，觉得挺有趣。

普瑞姆：助理电话接线生都具体做

些什么呢？

贾马尔：我mdash;mdash;给人倒茶，还有mdash;mdash;

普瑞姆：一个茶水工呀！为什么不说

出来？（观众的笑声）好啦，女士们，先生

们，来自孟买的贾马尔middot;马利克，让我们

一起进入《谁想成为百万富翁》hellip;hellip;

9.删

10.内景，警察局审讯室mdash;白天

贾马尔被吊在天花板上，双腿悬空，

低头呻吟着。天花板上的吊扇缓慢地旋

转。斯里尼瓦斯警员在角落里抹去额头

上的汗水，接着点燃一根香烟。屋子里真

够热的。审讯室的门开了，警察局的一位

督察走进来。他快五十岁了，什么大小阵

仗都见过。督察看到贾马尔，吃了一惊。

督察：他招供了吗？

斯里尼瓦斯警员：除了名字，我什么

都问不出来。

督察：斯里尼瓦斯，你在这里待了一

整晚，都干吗了？

斯里尼瓦斯警员（耸肩）：是块硬骨

头。

督察：来点电流就能松开他的嘴巴。

斯里尼瓦斯警员从柜子里拿出一个

盒子和一团电线，把线夹夹在贾马尔的

脚趾上。督察注视着这一切，陷入了沉

思。汗水从他的脸上淌下来。他用手帕擦

掉汗珠，似乎在自言自语。

督察：当了二十四年警察，我还是穷

80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得要死。（对贾马尔说）而你呢，你已经得

到了一千万卢比。谁知道还会有多少？是

不是还想要两千万？

贾马尔只是盯着他。

督察：我猜你就是这么想的。

督察心不在焉地冲斯里尼瓦斯点点

头，警员扳动把手。贾马尔的身体颤动、

抽搐。他尖叫起来。督察走向贾马尔。

督察：你是不是作弊了？用手机或者

BP机，对吧？一个很小的隐秘装置？不是

吗？观众里有同伙用咳嗽声给你打暗号？

在皮肤下面植入一块微型芯片，啊？

斯里尼瓦斯警员没想这么多。他继

续折磨贾马尔，直到督察叫停手。

督察：够了，斯里尼瓦斯！瞧，天气

这么热，我桌上还有一大堆的杀人犯、

强奸犯、勒索犯、各式各样的流氓强盗

要处理hellip;hellip;还包括你。为什么你不给我

们节省时间呢？嗯？

贾马尔没有回答。督察叹了口气，坐

下来。他看看表，再次对斯里尼瓦斯警员

点点头。电流让贾马尔的身体又抽搐起

来。当颤动和尖叫声停息之后，督察走到

瘫软的贾马尔跟前，在他面前打了个响

指，察看反应。

督察：他昏过去了。这有什么好处？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mdash;mdash;？

斯里尼瓦斯警员：对不起，长官。

一位兴奋的年轻警员在门边探头。

年轻警员：他来了！长官。

督察：如果被大赦国际①的人看到

了，又会给我们上人权课。斯里尼瓦斯，

把他放下来，弄干净。

斯里尼瓦斯警员走到贾马尔跟前，

开始松开线夹。

斯里尼瓦斯警员：或许他的确知道

答案。

督察：你心软了吗，斯里尼瓦斯？教

授、律师、医生们赢到的奖金都超不过一

万六千卢比。他能得到一千万吗？一个来

自贫民窟的家伙知道什么？

贾马尔：答案。

贾马尔抬起头，吐出嘴里的血，直视

督察的脸又说了一遍。

贾马尔：我知道答案。

片名：贫民窟的百万富翁

11.外景，板球场mdash;白天

明亮的阳光透过孟买无时不在的尘

81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埃照射下来。一群孩子在一个柏油碎石

铺就的板球场上玩板球。他们光着脚，衣

服破破烂烂，一个个瘦得皮包骨头，不过

跑动的速度却很快。九岁的萨利姆在破

短裤上擦了擦板球，以惊人的速度开局，

把球投给击球手。击球手在高空击球。投

球手对着外场的一个男孩大声叫喊。

萨利姆：贾马尔！接住！接住！

七岁的贾马尔盯住球，敏捷地移动

身体，站好位置。

贾马尔没有留意到其他的孩子正快

速分散到场地的边线。板球似乎悬在蓝

色的天空中。其他孩子的喊叫声似乎极

为遥远。贾马尔没有察觉到他们正对他

尖叫，让他离开。他调整脚步，准备来一

个完美的接球。接着，不知从什么地方冒

出来一架轻型飞机，即将降落在用柏油

碎石铺的机场跑道上，差点儿把他的脑

袋掀掉。贾马尔被飞机的下沉气流撞倒

在地。板球飞弹出去。同样被气流击倒的

萨利姆站了起来。

萨利姆：你怎么能把球丢掉呢？那可

是个机会球啊。

接着，萨利姆的脸色变得很惊慌。

12.外景，机场周围mdash;白天

贾马尔跟在一群孩子后面，手拿一

把粗制的木剑，拼命奔跑。一个年纪虽长

但却异常敏捷的机场保安追赶着这帮孩

子，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挥舞着一根长

棍。孩子们冲过一个垃圾场，消失在贫民

窟里纵横交错的小巷子当中。

保安：私人领地！私人领地！飞机杀

不死你们，我会的！

贾马尔和萨利姆mdash;mdash;也拿着一把木

剑mdash;mdash;进入另一条小巷。保安穷追不舍。

13.内景，朱胡贫民窟mdash;白天

贫民窟波纹铁皮棚屋中间的小巷子

有三英尺宽，一条排水沟从中间穿过。许

多棚屋的上层正好修建在小路的上方，

把这些小路变成暗道。暗道里面射进一

道道狭长的光线。假如你不住在这里，很

快便会迷失方向，感到害怕。

然而这些在贫民窟里土生土长的孩

子对这里的环境全都熟门熟路。贾马尔

和萨利姆在小巷中间穿来穿去。

他们绕过在门道中做饭、睡觉、洗衣

服的人。一个光身子的四岁男孩维诺德

站在排水沟边撒尿。萨利姆大声发出警

告。

萨利姆：维诺德！火枪手们来啦！

他们并没有打乱步伐，两人一起熟练

地跳过排水沟。那个保安却没这么灵巧，

裤子上溅满污水，但他依然紧追不舍。

两个小孩跑过一个布满鸡笼的棚

屋，里面的鸡咯咯乱叫。他们终于来到贫

民窟拥挤明亮的ldquo;主路rdquo;上，道路两侧都

是商店。人们在这里喝茶，互相高声喊

叫，卖吃的东西，打台球，玩电子游戏。两

个孩子靠近一辆全新的梅赛德斯车，这

辆车差点儿把路给堵上。车里坐着贾维

德和他的两个手下。贾维德是个很威严

的人，身上的衣服时髦漂亮。贾马尔和萨

利姆急停下来，双手合拢，很恭敬地跟他

们打招呼，然后非常小心地侧身绕过这

辆毫无瑕疵的车。

在后面追他们的保安也是小心翼翼

地绕过这辆车。人们聚集在奇先生的货

摊周围，抬头观看电视里播放的一部印

地语电影。怒气冲冲的保安被一辆自行

车绊住。贾马尔和萨利姆停下来，在他面

82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前嘲弄般地模仿电视上的扭屁股舞，接

着又跑了。

女人的声音：贾马尔！

贾马尔打了个趔趄，骤然停下来，撞

在已经吓呆了的萨利姆身上。

贾马尔：该死。是妈妈。

贾马尔的妈妈：再动一下试试看。

保安追上来，他看见贾马尔的妈妈

时也是一个趔趄，骤然停下来。

贾马尔的妈妈：谢谢你，古普塔先

生。这两个家伙就交给我处理吧。

保安老大不情愿地看着贾马尔的妈

妈抓住他们的T恤衫，把这两个骨瘦如柴

的小孩提溜走了。

14.内景，学校mdash;白天

贾马尔的妈妈把两个小孩扔到教室

里，南达先生给他们发教科书。

南达先生：火枪手们回来啦。我们很

荣幸呐。萨利姆。或者应该是波尔多斯，

对吧？

他把书嘭的一声盖在萨利姆头上。

萨利姆打开书。贾马尔瞥了一眼，看见萨

利姆把书拿倒了，便帮他调了个方向。

萨利姆：我知道！

南达先生转向贾马尔。他预料到了

将要发生的事，瑟缩了一下。

南达先生：还有阿多斯。

教科书又是嘭的一声重重落到贾马

尔的头上。他眨了眨眼睛，突然，我们回

到hellip;hellip;

15.内景，督察办公室mdash;白天

hellip;hellip;督察办公室。贾马尔看着斯里

尼瓦斯摆弄录像机，想调出画面。贾马尔

透过毛玻璃看到走廊里有人影在移动。

16.内景，走廊mdash;警察局mdash;白天

警察局长陪同普瑞姆走在走廊上。

那位年轻的警员匆匆跟在他们后面。

警察局长：谢谢您来我们的警局视

察，先生。我们不胜荣幸。

普瑞姆：没什么，没什么。我也希望

您来电视台参观，局长。

普瑞姆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入场

券。

普瑞姆：带家人一起来。会很有趣的。

警察局长：噢！太谢谢您啦，先生。我

太太一定很高兴。

督察也来到走廊上。

警察局长：啊，督察！撬开他的嘴没

有？

督察摆摆头。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督察：差不多了，长官。

警察局长（勉强忍住怒气）：差不多！

差不多！普瑞姆middot;库马尔自己mdash;mdash;

普瑞姆宽容地抬了抬手，局长闭上

嘴巴。普瑞姆又把激光般的魅力投射在

督察身上。

普瑞姆：督察，很高兴见到你。那小

子明摆着作了弊。

督察：明摆着，先生。

普瑞姆：所以，只是怎么作弊的问

题，是不是？

督察：的确，先生。证据。我们要的就

是这个。

普瑞姆：我们很幸运有你这样一位

经验丰富的警官处理这个案子。那小子

骗不倒孟买警方，我看得出来。

警察局长勉强笑了笑。

普瑞姆：在六千万观众面前。

更多的笑声。还有恐惧。

普瑞姆：先生们，如果我们得不出一

83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个结果会怎样呢。他会回到节目中，在全

体印度人的注视下把我们洗劫一空。不

过，我可以信赖你们。

普瑞姆往前走了几步。接着又停下

来，转身，似乎随口一说。

普瑞姆：他mdash;mdash;他自己有没有什么

说法？

督察：说法？

普瑞姆：他是个狡猾的家伙。一个令

人信服的骗子。别上当，督察，别上当。

普瑞姆走开了。督察在后面盯着他。

然后回到办公室。

17.内景，督察办公室mdash;白天

斯里尼瓦斯终于弄好了录像机。屏

幕上出现《谁想成为百万富翁》节目的画

面。

督察：马利克先生，既然你知道答

案，那就说说是怎么知道的吧。

镜头推近电视屏幕：普瑞姆一脸假

笑hellip;hellip;

18.内景，演播室mdash;夜晚

hellip;hellip;普瑞姆问第一个问题。

普瑞姆：你准备好回答第一个问题

了吗？奖金一千卢比。

贾马尔：准备好了。

普瑞姆：坐在椅子上回答一个问题

就能得到这么多钱，比端茶送水好吧，不

是吗？

贾马尔：不是。是的。不是。

普瑞姆：不是。是的。不是。确定吗？

观众哈哈大笑。贾马尔显得有些慌

乱。普瑞姆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普瑞姆：记住，如果你不确定问题的

答案，可以用三种方法求助mdash;mdash;求助现

场观众、去掉两个错误答案以及求助亲

友热线。那么，第一个问题就是mdash;mdash;

灯光变暗，响起让人紧张的音乐声。

普瑞姆：1973年的热门影片《囚禁》

的主演是谁？选项A，是hellip;hellip;

镜头对准贾马尔的眼睛。

19.内景，棚屋mdash;夜晚

一个很小的棚屋。一个脏兮兮的塑

料花环环绕着一张旧电影剧照，上面是

阿米塔布middot;巴强。

20. 外景，朱胡贫民窟mdash;垃圾场mdash;夜

晚

一座摇摇晃晃的木桥。萨利姆坐在

桥面一端的椅子上，桥下是大量的垃圾

和污水。大约有几十座这样的桥从贫民

窟延伸到机场地区，每一座桥的一端都

有一处简陋的茅房。另一个人匆匆来到

桥上，递给萨利姆一枚硬币。

萨利姆：马上就好，先生。（转向茅房

门）快出来。普拉卡什要拉屎。

贾马尔（画外）：还没拉完呢。

普拉卡什：你的时间到了。我很急。

贾马尔（画外）：拉屎什么时候开始

有时间限制了？

萨利姆：有顾客等着的时候就开始

了。

萨利姆为了安抚普拉卡什，对他笑